昨天在餐廳等位,排后面得一對男女,頭發(fā)都花白了,肩并肩坐著,腳邊放著購物袋。
先生弓背坐著,左手扣右手。
女士對先生說話:“你可不在氣我么,這一天天得;家里得事都我,你出來買點東西都忘,出門前說著要買卷紙得,又沒買,你說是不是?你就不說話,你可不在氣我么,是不是,你說說你……(問餐廳得小哥)洗手間哪兒?”
小哥指了指:“您這里進去,下樓,負一樓?!?/p>
女士去了。先生坐原地一刻,站起身,推門出去了。
餐廳小哥和我面面相覷,彼此眨眨眼睛,不敢露表情。
一會兒女士回來了,一看,愣了。
四周看看,坐下,眨眼。抽鼻子,抽兩下呼一下,抽兩下呼一下,癟一會兒嘴,皺著鼻子,淚珠子下來了。
抽兩下,提起購物袋,站起來,呆了呆,把購物袋放在先生之前坐得椅子上,又坐下。抽鼻子。
門開了,那位先生手里拎著倆袋,回來了。
那位女士看著他。抽一下呼三下?!澳闳ツ睦??”
“卷紙?!蹦俏幌壬粋€袋里掏出了卷紙,“還?!绷硪粋€袋里掏出了個蛋糕卷。轉角那家老餅屋得包裝。
女士吭哧著,“就你還,還,還……”沒還出來,倒皺著鼻子笑出來了,把購物袋提起來放地上,先生坐下來。
“哭啥?”
“我不以為你,”(抽抽,喘兩下,拔了高音)“不跟我過了嘛?!”
餐廳小哥和我面面相覷,彼此眨眨眼睛,不敢露表情。